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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延闿与宋美龄:一段民国政坛的特殊情谊

发布日期:2025-12-31 11:06    点击次数:168

谭延闿

谭延闿与宋美龄,两位均为20世纪风云变幻中的杰出人物。谭延闿本有机会与才貌双全的宋美龄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然而,为了妻子临终前的一句嘱托,他的婚路最终让给了他人。尽管如此,他与宋美龄之间仍结下了一段不解之缘。

01、夫妻变兄妹

谭延闿父亲谭钟麟做过两广总督、吏部尚书等要职,妻妾众多,除原配陈夫人外,还有颜夫人、李夫人等四位侧室。谭延闿的母亲李太夫人是谭钟麟的小老婆,她虽然生有三个儿子,但在封建礼制下,她长期未取得与其夫同桌而食的权利,吃饭时只能站着用餐。母亲常对他说:你们兄弟要努力读书,好好做人,将来做番大事业,做个大人物,才算是争光争气,那我在谭家虽然吃苦也感到安慰了。这对年幼的谭延闿刺激很大,吃饭时往往伴母而食,对母亲李太夫人晨昏定省,十分孝敬,并发誓要勤奋学习,为母争光。13岁时,他就考中了秀才,22岁,他考中举人,24岁在全国统考中以第一名的成绩,获中会元,在殿试中,以二甲第35名获得进士。谭延闿少年及第,光耀了谭家门楣,谭钟麟才向全家宣布:“李氏夫人可入正厅就座用膳。”显然,这是“母以子贵”,谭钟麟这才放宽了对宗法仪范的束缚。然而,这段经历在谭延闿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谭延闿的元配方榕卿,乃江西布政使方汝翼千金,两家素来交好。1895年3月3日,谭延闿与方榕卿在南昌喜结连理,同年9月,谭氏携爱妻自长沙启程,赴广州与双亲同住。方夫人性情温婉,深明大义,孝顺长辈,体贴夫君,使得谭延闿得以全心投入事业。二十八岁那年,谭延闿便被推举为湖南省谘议局议长,三十一岁便荣任湖南省都督。民国时期,谭延闿叮嘱妻子,照料母亲李老夫人于沪上,安享晚年,并教育子女专心学业。谭延闿与方夫人育有六子,鉴于谭氏投身政界,无暇顾及儿女,抚养子女之责遂落在了方夫人的肩上。尽管与丈夫聚少离多,她却始终不渝地支持丈夫的事业,无论丈夫位高权重于政坛,还是失势流落民间,她都始终如一地站在丈夫身旁。两人相处最为融洽的时光,是在谭延闿第一次督湘失利之后,那段日子里,谭延闿居于上海家中。

1916年,谭母病情危重,正值谭延闿获得第二次督湘之职之际,方夫人未将此噩耗告知远在长沙的谭延闿,而是亲自日夜守候在婆婆病榻之侧,竭尽儿媳之孝道。然而,婆婆终究因病势沉重,未能挽回生命。方夫人只得将这不幸的消息告知自己的丈夫。

1918年六月,谭延闿之妻不幸卧病在床,而此时,谭延闿正忙于第三次督湘的筹备,于湘南集结人马,意图驱除湖南督军张继尧。为免分散夫君心神,方夫人叮嘱家人隐瞒其病况于谭延闿。未料,方夫人于上海离世,直至那年冬日,家人方将噩耗告知谭延闿。临终之际,方夫人曾托人转达谭延闿,恳请他切勿再娶,悉心抚育子女。谭延闿于零陵军中悲痛欲绝,誓言终身不再续弦。为表达对方夫人的深切怀念,谭延闿这位向来钟爱美食之人,竟在军中持续百日仅食蔬菜。1920年,谭延闿在赵恒惕的逼迫下,第三次督湘以失败告终。在离湘之际,他得知夫人灵柩正由人护送,经水路自上海返湘安葬,遂请求赵恒惕准许他稍作停留,以料理丧事,然赵恒惕并未应允。当谭延闿乘坐的轮船与运送方氏灵柩的轮船在城陵矶附近相遇时,谭的秘书吕苾筹为免谭延闿触景伤情,独自前往祭奠,并未告知谭延闿此事。谭延闿此后每当忆及此事,皆悲痛不已。因此,谭延闿于每年三月三日,即他与方夫人的结婚纪念日,均作诗一首以纪念她。

谭延闿遭受湖南的驱逐之后,流寓于上海,他深刻反思自己三次主政湖南的经历,领悟到唯有投靠孙中山,方能展望未来。在孙中山面临困境之时,谭延闿带领湘军全力支持,于石龙、石滩等前线,与叛军陈炯明展开激战,此举深得孙中山的感激之情。孙中山对谭延闿极为信任,先后委以广州陆海军大元帅府内政部长、建设部长等要职。

谭延闿在妻子离世时年仅40岁,然而他并未沉溺于声色,亦未再娶。宋美龄归国后,孙中山有意将她介绍给谭延闿,宋家亦对此表示赞同。面对这一局面,谭延闿陷入了两难:一方面,他不愿辜负孙中山的美意和宋家的期望;另一方面,他内心深处恪守着不再续弦的誓言。若迎娶宋美龄,他如何能面对亡妻?宋美龄不仅貌美如花,更英姿飒爽,受过西方教育。将她嫁给一个性格古板、文雅的中年男子,岂非委屈了她?想到母亲曾遭受的苦楚,谭延闿心如刀割。经过深思熟虑,他灵机一动,带着厚礼拜访宋家,一进门便向宋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认她为干娘,又将宋美龄视为干妹。宋老太太对这位干儿子欣喜若狂,早已将婚姻之事抛诸脑后。宋美龄深受感动,对谭延闿更加敬佩,孙中山也因此无话可说。

宋美龄

02、做媒给“干妹妹”

谭延闿虽然与宋美龄未能成为夫妻,但这位干哥哥对宋美龄却关怀备至。宋美龄深受西方文化的教育,自然缺乏那种中国传统女性“大家闺秀”的风范,也没有那种“男女授受不亲”的陈腐观念,她生性好动,特别爱好骑马,经常向善于马术的干哥哥请教,谭延闿也悉心地指导这位淘气好胜的干妹妹。广州国民政府时期,宋美龄曾在叶挺处见到一匹好马,闹着要骑,叶挺告诉她,马刚购来,性子烈,还近不得人,宋三小姐很不服气,硬要试试,果然一走过去,马便狂暴踢人,不能靠近。宋美龄当时只得作罢,却丢下一句话:我唤我阿哥来,非骑上这马不可。这“阿哥”,不是指宋子文,而是指她的干哥哥谭延闿,两个人婚事不成后,认了干兄妹,关系好得不得了。果然,第二天谭延闿就陪着干妹妹来了,他走上去,那马居然不踢他,老老实实,任他在耳边轻言细语,谭延闿抚之拍之,慢慢说了一阵,说:“行了。”随即招呼宋美龄走近,扶她上马,示意她尽情驰骋。宋美龄策马奔腾,那马竟听话无比,不再有丝毫脾气,令叶挺瞠目结舌。宋美龄对这位干哥哥更是敬佩至极。

孙中山未能促成谭、宋二人的婚事,这一结果让时任黄埔军校校长的蒋介石感到欣喜不已。于是,他趁着向孙中山汇报军校事务的时机,趁机提出请求,希望总统能够关注并改善部下的生活状况。

孙中山慧眼独具,聆听蒋介石言辞之际,便洞悉其意欲迎娶宋美龄。在未能得宋庆龄首肯后,孙中山亲自致信岳母,恳请她向宋美龄征询其个人意愿。宋美龄以年事尚轻为由,婉言推迟婚事。自蒋介石在上海福乐利医院门前初见宋美龄后,每逢闲暇时刻,他便会前往宋美龄处,或送鲜花,或递情书,或献佳肴,或赠衣饰珍宝。

然而,在宋家众人中,唯有大姐宋霭龄表示支持,其余成员均持坚决反对态度。宋美龄无奈之下,只得向被视为“畏三哥”的谭延闿求助,希望他能协助说服家人。在干妹妹的多次恳求下,谭延闿率先着手对宋老太太进行说服。宋老太太对蒋介石并无好感,却对谭延闿这位国民政府主席的干儿子颇感满意。谭延闿拜访宋老太太时,不遗余力地赞美蒋介石年轻有为,称其为中国的未来希望,并指出蒋介石已改过自新,摒弃了过往的恶习,如今全心全意地爱着小妹,期望干娘能够促成这段佳缘。

起初,宋老太太态度强硬,不愿松口,但在谭延闿不厌其烦的思想工作下,她终于做出了一些妥协。然而,她要求谭延闿向蒋介石转达两项婚嫁条件:第一,蒋介石必须彻底解除与其他女性的婚姻关系,只与她女儿结为连理,保证专一的爱情;第二,蒋介石须受洗加入基督教,鉴于宋家为虔诚的基督教徒家庭。谭延闿将这些建议传达给蒋介石后,他心中喜悦,立刻承诺接受这些条件。随着宋老太太态度的软化,当时宋家中还有两位成员坚决反对这门婚事。首先是宋庆龄,她是最坚定反对妹妹与蒋介石结合的人,但此时她因对蒋介石与汪精卫背叛革命行为的不满,愤然前往苏联,暂时离开了国内。其次是宋子文,他也极力反对宋美龄与蒋介石的婚事。

为疏通他的心扉,此次由大姐宋霭龄亲自出马,特邀谭延闿再度担任说客。宋子文才智出众,锋芒毕露,在早年踏入广东政坛之际,不免遭受国民党元老派的猜忌,未能得到世人的足够重视。宋子文怀揣才华,却屡遭际遇不佳,心中颇为苦闷。唯有谭延闿独具慧眼,力排众议,从多角度对他给予提携与关照,使得宋子文在广东的境遇从此焕然一新。基于这段深厚的情谊,宋子文将谭延闿视为恩师,二人亦相互视为知己。宋子文有所请求,谭延闿无不竭力应允;谭延闿有所建言,宋子文无不虚心听从。鉴于蒋宋联姻受阻,谭延闿受霭龄、美龄姐妹之托,与宋子文进行了一次单独的会面。经过多次耐心解释,宋子文改变初衷,不仅同意了蒋宋的联姻,还答应前往日本,协助美龄说服宋母。1927年12月1日,蒋介石与宋美龄在上海的大华饭店举行了隆重的结婚典礼,谭延闿作为联姻的媒介,出席了这场盛会。

蒋介石与宋美龄

03、为“干哥哥”选婿

蒋介石与宋美龄喜结连理,其中谭延闿功不可没。1928年二月,国民党二届四中全会于南京召开,蒋介石在经历首次下野之后,再次登上政治舞台,不仅恢复国民革命军总司令之职,更兼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主席与军事委员会主席之位。谭延闿则担任国民政府主席,鉴于双方共同的政治利益,彼此间的交往愈发深厚。随着全国“统一大业”的完成,国民政府进行重组,蒋介石出任国民政府主席,而谭延闿则转任行政院长。此后,两人在公务与私交上的互动愈发密切。谭延闿的三女谭祥,偶尔随父拜访蒋介石府上。谭祥,字曼怡,聪慧伶俐,风华正茂,曾是宋美龄留学美国的同窗,亦曾担任南京陆军子弟学校的教师。因其年龄尚轻,口才了得,深得蒋介石夫妇的宠爱。谭延闿常携曼怡同往蒋府,与之畅谈。

1930年9月,谭延闿突发脑溢血,在病中他嘱咐泪眼朦胧的干妹妹宋美龄在青年军官中为他的三女儿谭祥择夫。谭死时刚好50岁出头,宋美龄为干哥哥的英年早逝痛哭流涕,发誓要不负干哥哥的临终重托。她在英雄配美人的原则下,着手为谭祥物色夫婿。在当时年轻将领中,以陈诚和胡宗南最为出色,而陈诚比胡宗南小两岁,此时的军功、地位以及政治见解都比胡为优,宋美龄与蒋介石一商议,决定选择陈诚做干哥哥的女婿。蒋氏夫妇找来谭祥,征询她的意见。谭问:“他目前担任什么职位?”宋美龄回答:“军长。”谭祥追问:“是哪个军的军长?”蒋介石回答:“十八军军长。”谭祥对此表示认可。

此时,陈诚与结发妻子吴舜莲虽未彻底决裂,情感却已名存实亡。他与上海劳动大学的陈德懿之间,情感逐渐深厚,却尚未步入婚姻殿堂。1930年12月,陈诚结束了对日本秋操的参观之旅,归国不久,蒋介石与宋美龄便向陈诚正式提出了这门婚事。为了确保婚姻的顺利进行,蒋介石和宋美龄还要求陈诚解除与吴舜莲的婚约,并断绝与其他女性的交往。

1931年春的一天,蒋介石与宋美龄特地安排陈诚与谭祥同乘一辆去上海的火车。蒋派随从副官找来了陈诚,问他原配离婚手续是否办妥。陈诚回答已办妥。蒋介石就介绍他与谭祥见面。指着陈诚说:“这是百战百胜的陈诚将军。”又指着谭祥说:“这是新从美国留学回国的谭小姐。”其实谭祥与陈诚在武原已经认识。自此以后,双方情投意合,很快建立了恋爱关系,这时陈诚虽忙于在江西打内战,双方难得见面,但书信往还,使两颗爱慕之心紧紧地拴在了一起。1931年9月初,他俩商定双十节在南京结婚。

谭祥嫁给陈诚,条件是正娶,可陈诚是有妇之夫,虽然陈诚说和吴舜莲已解除婚姻,但若没个正式手续,谭祥总觉得不放心,依法也说不过去,为防日后出现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先把该办好的事办好再说。谭祥对陈诚说:“你们必须办理正式的手续,能否让我一观?若无此证明,我们的婚期只得延期,请再稍作等待。”这番话令陈诚焦虑不已,他不愿目睹自己美好的婚姻因小事而破碎。于是,他急忙拨通了在江西十八军军部的吴舜莲胞兄吴子漪的电话,催促他火速前往南京,为他与妹妹办理离婚手续。

吴子漪曾是陈诚在浙江省立第十一师范的同期学子,且长期以来受到陈诚的关照。随着陈诚的步步高升,吴子漪也官职不断提升,从团军需主任到师军需处长,再到军军需处长,始终身居要职,享有优厚待遇。陈诚对他恩重如山,吴子漪自然不敢有所冒犯。他深知陈诚与妹妹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妹妹亦无法生育。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传统观念束缚下,随着陈诚地位的日益攀升,两人的婚姻破裂似乎势不可挡。因此,他决定顺应时势,成全陈诚,以此换取陈诚的感激,将来或许也能从中获得些许便利。于是,抵达南京后,他毫不犹豫地同意返回青田老家,劝说妹妹与陈诚离婚。陈诚又托付吴家亲戚,请当地德高望重的杜志远协助,最终促使吴舜莲同意办理离婚手续,条件是“生不能同床,死必同穴”。由于吴舜莲不识字,吴子漪便代为书写离婚协议书,并代为签字盖章。手续完备之后,谭祥仍需见到吴子漪,确保一切万无一失,在吴子漪当面承诺之后,谭祥才放下心来。

陈诚与谭祥的婚期一经确定,却不幸遭遇“九一八”事变的爆发,日军侵占了东北。作为军人的陈诚,出于职责所在,毅然决定推迟婚期。尽管“九一八”事变当时尚属局部冲突,但陈、谭二人还是在1932年元旦于上海喜结连理。婚礼上,宋美龄担任双方的红娘,详细介绍了他们的恋爱故事。男方的主婚人由杜志远担任,女方的主婚人则是谭延闿的弟弟谭泽闿,而证婚人的荣誉则由蒋介石亲自担任。这场婚礼既热烈又庄严。

陈诚与谭祥结为连理之后,吴舜莲依旧居住在青田高市的陈家宅邸,一如既往地照料陈诚的母亲。陈母对吴舜莲视如己出,时常夸赞她的孝顺。邻里街坊也将她视为陈家的媳妇。然而,谭祥对名分与身份的讲究使得她对吴舜莲以陈家媳妇身份与陈母同住一事颇有微词。于是,她鼓动丈夫陈诚带她返回青田故里,并将陈母接到南京,与之同住。至于吴舜莲,陈诚与谭祥商议决定在青田县城为她建造一栋洋房,以便让她从高市陈家搬离。

1935年四月,陈诚携谭祥及其胞弟陈敬修、弟媳庄秀慎一同返回了高市故里。抵达陈家后,谭祥仪态万方,待人亲切,邻里亲友无不称赞陈诚娶得一位贤内助。陈诚的母亲亦对其十分满意,吴舜莲更是自愧不如。此后,陈诚将母亲接至南京同住,而吴舜莲亦离开了高市陈家,搬入了陈、谭为她于青田县城所建造的精致小洋楼。至此,谭祥正式在陈家站稳了女主人的位置。

陈诚、谭祥及6子女

后来陈诚扶摇直上,成为蒋介石的“三鼎甲”之一,并荣任台湾国民政府副总统之职,除了陈诚个人的军事才干外,与蒋介石、宋美龄亲自选定的这桩政治婚姻也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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